“嘭!”一头盔将一名都头砸翻。
其他将士听到,只是默默吃着干粮。
朱瑾这一盔子力气不小,那都头早已被射瞎了一只眼,裸露的半边肩还缠着厚厚血布,这一盔子挨了,顿时缩在泥水里抽搐。可倒也杀材,几个挣扎后,还能抓地翻起:“瓦狗,是俺瓦狗………八个回合,就是破不得,中了邪,正法罢!”
朱瑾咬着牙。
他自居齐鲁人枭,即使家业败亡,仍自信凭借六千子弟兵和一身本事可以东山再起。如果能在洛阳之战立下关键功劳,就算不能再持节一方,只要洗刷了反臣、下流无耻的印象,以皇帝的大方,日后提总军戎,立冠卫之业,也完全有望。
汴狗,他也再了解不过,什么情况心里有数。以那么乱的内政,能纠集十几万乌合困兽河南府已是朱友裕的威望过人了!哪还能资格复制史朝义,在横水和圣人打什么“昭觉寺之战”!按常理,缠斗到这会,早该到了追亡逐北,诸军火拼抢功!
结果却把他堵在那寸步难进,一次次把他寄予翻身希望的儿郎杀得人仰马翻。连败下来人人丧相。前后折损,接近两千之多!还有数百伤员。
更气结的是。圣人力排众议接纳了他的带兵入朝,更拿出实在财货将他部下安置起来,建“行泰宁军”旗号,希图利用。今天摧阵使的任务也是他自己舔着脸找圣人要来的。如果一再无功。朝廷看他是什么?圣人还有保留“行泰宁军”的意义吗?
没了价值,没了兵,他在圣人心里未必比一个大头兵惹人爱。在朝廷混不下去了,以九州之大,又何处容身?
如此五浊恶世,他可不想就此赋闲终老,就此归田,在女色声乐下黯然死去!
如此乱世,王侯将相都是穴中蚁,天子都得把脑袋挂腰卧雪沙场,当富翁,谁知能安稳多久!与其提心吊胆被人杀,他宁可去做那杀人的人,杀人杀到被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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