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语气,带着三份兴奋、七分得意。
刚才他说的那些长辈,都是爷爷的城里亲戚。陈兴华打小就被区别对待,这回总算是被人正视了。
尤其是那个钟姑爷,是陈兴华的表姐的二婚丈夫——某濒临倒闭盐厂的三号领导。
盐厂跟别的国企不一样,只有生产权,没有销售权和定价权。每个月生产多少,卖什么价,卖到哪里,这些全都由上级部门规定。
员工冗余,设备老化,市场萎缩,全市所有盐厂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钟姑爷身为领导,很少回农村探亲,这次居然也肯赏脸来吃酒。
“来就来呗,该走动也可以走动。”陈贵良说道。
他知道父亲的心思,无非是当年被歧视,现在想要找回一些尊严。
母亲姚兰却没好气道:“以前不走动,现在走啥子亲戚?你那些城里亲戚,就连送旧衣服过来,也是让那家人(二叔)先挑,剩下不要的才拿给我们。”
父亲不说话了。
陈贵良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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