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有两点?你说,快说!”
徐兰说道:“其二,坐观之利。李密倾力攻洛,已然年余。洛京城坚,王世充非庸碌之辈。彼此鏖战,双方消耗都已甚巨。不论当下最终胜者谁属,俱必元气大损。我军正可趁此时机,安定河北,积蓄力量。待其疲敝,再以雷霆之势南下,或取洛阳,或击李密,皆易如反掌!何必此刻出兵,徒耗实力,为人作嫁,反令二贼得喘息之机?其三,洛阳之诺,徒托空言。所谓‘大丞相’、‘入朝辅政’,皆镜花水月。元文都、王世充等与大王本非同路,事急则求,事缓定拒,彼辈又岂容大王真的入主洛阳?此饵徒有其表,食之无味,弃之亦非可惜!”
却这第二、第三两点,魏征、李靖等其实已有言及。
李善道端起燕窝羹,一饮而尽,朗声笑道:“阿奴真乃女中诸葛!好,好一个‘义之所在’!好一个‘坐观之利’、‘洛阳之诺’!我此前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之高!阿奴此言,如拨云见日,令我迷津顿悟。玄成、裴矩诸人所议,虽各有见地,俱不如阿奴之论,洞见其里!
难以抉择的为难尽消,他笑指徐兰,顾与陪侍的裹儿笑道,“阿奴,真是我的明镜!”
徐兰赧然,行礼说道:“大王过誉了,妾粗浅之言,幸得未误大王耳。”
“一点也不粗浅!阿奴,自谦过甚。”李善道负手,在殿中踱步,顺着徐兰的思路想下去,说道,“‘自毁长城,授柄於天下,民心所向,顷刻可移’。阿奴,非但如此啊!我要是接受了元文都的建议,兵向洛阳,解洛阳之围,何止会失我失去大义根基,恐怕便是我军内部,亦将会谣言四起,怕是得会有不少将士私下狐疑,不知何从。阿奴之见,实为远虑!”
李善道举兵的旗号是反隋。
如果这个时候,为了虚无缥缈的一些利益,却忽然去援助洛阳,岂非自相矛盾?
“自毁长城,授柄於天下,民心所向,顷刻可移”,实际上还并不重要。即便这么做了,大概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负面影响。但对汉军内部,的确是恐怕将会有一定影响。
第十三章阿奴真我之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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