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文若睫毛微抬,面上却表情不变;冯延和魏序互相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缓缓看向文训的背影。
皇帝那略微有些萎缩的身躯,被明黄色的龙袍绣裹,隐隐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杀意。
杜宣单手拄着拐杖,微张着嘴唇,脑袋耷拉着,感觉整个人连坐着都有些累,在听到这句话后,胡须缓缓微动:“老臣遵旨。”
秋夜月儿圆,只是华光渐缺。寒霜覆瓦晶如雪,天明便消解,恰如无声离别。惆怅又添些。
子夜时分,少师府,正堂。
左手搂着怀中的凉蝶娘子,右手同徐守心十指相扣的孟玄,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
在蜀地当了那么多年的一把手,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自古以来,亡国之君鲜有能善终者,成王败寇,连墓志铭都是全凭胜利者去书写的。
哪怕人家说你生前爱看老太太洗澡,你也有嘴难辩、无处发声。
曾经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万万没想到家乡的那帮遗老遗少们这么坑爹,给自己整了这么大一个花活。
文训要是不杀自己,那才奇怪呢!
唉,终究还是躲不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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