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没有像那次在莱佛士酒店的咖啡馆里那样,露出愤怒的神情,哈哈大笑,说出些刻薄挖苦的话。
他看上去既得体又精致。
而正是这样的得体与精致,让伊莲娜小姐感受到难以忍受的意兴阑珊。
她所以为的咆哮山林的野兽,把命运当做人生的试金之石的野兽,可以永远养在心中的野兽。终究变成了一只背生双翼的,说高贵的法语,慢条斯理的吃意大利面的好狮子。
“伊莲娜小姐,你太强硬了,也太愤怒了,你不理解什么是孤儿们的心——”男人依旧是那种平和的语调,就像失去了生气的能力。
“够了。”
安娜听得想吐,她为自己心中曾被对方所打动的柔软,而感到想要呕吐。
她挥挥手。
“顾先生,请千万不要再劝我什么放弃愤怒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也许你也从来不了解什么是卡拉。”
“愤怒是卡拉能够走下去的勇气。她从来没有忽视过笼子存在。但她没有拿着支票本一去不返,她没有逃走。她转过身,回到了巴黎。她死在了笼子里,可那依然是很勇敢的行为。用光去映破阴影和虚幻的自我催眠,无知者无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如果你用画笔画一幅《撑阳伞的卡洛尔》,会画出一个阳光而妩媚的女人。没错,也许在地窖中死去的的卡拉心中也活着一个阳光而妩媚的女人。”
“但她的阳光是出于勇气与坚定,而非对于命运虚幻的误解。你会画得看上去很像,像到能骗过很多人,也几乎骗过了我,但实则,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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