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身上的“国际性”,早已完全代替了“乡土性”。
他是广东人。
他是大马人。
可只要他愿意,他同样还可以去做伦敦人,巴塞罗纳人,里昂人,纽约人,甚至是布宜诺斯艾利斯人。
就像小时候,站在港口上,看着他们家里贸易公司里那些来来往往拥有的、租赁的远洋航船。
这些船有的插巴拿马的旗,有插巴哈马的旗,有的插英国的旗,有的插利比利亚、马绍尔群岛,或者插东夏香江的旗。
旗帜本身已经失去了意义。
巴哈马的船有可能直到报废拆解,都不会返回巴哈马作多长时间的停留,对水手们来说,船上飘荡着的旗帜已经不再代表着故乡。
它仅是某种海事法、注册金,贸易税率和司法管辖权的虚无概念的集合。
故乡这种东西,也不过只是调查栏上的几行文字和随时都能够变换的护照的虚无的集合罢了。
直到那年,第一次在春节的时候,跟长辈去粤东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