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晒谷场,青瓦白墙的院落出现在眼前。竹篱笆倒了半截,爬满的牵牛花蔫头耷脑。
婆婆瘫坐在门槛上,灰白头发散得像团乱麻。
看到潘有容的骨灰,就再也忍不住了:“儿媳妇,你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啊!如果有个人要死,为什么不让我替你,为什么啊!”
“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啊!”
枯树皮般的手死死抠着门框,浑浊的泪水在脸上犁出深沟。
小禾赤着脚从堂屋冲出来,麻花辫随着奔跑晃得厉害:“李叔叔,妈妈呢,我妈妈呢!”
李平生喉结动了动,喉管像被晒裂的田垄般发疼。
他蹲下身,让小禾平视那个黑布包裹:“小禾,妈妈变成星星了,以后会在天上看着你。”
小女孩圆睁的眼睛里倒映着阴沉的天空,突然伸手去抓骨灰盒。
“骗人!妈妈说要给我扎新头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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