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是邸报,刘承宗的大名出现往往伴随着巨大的破坏,不是拆了这个驿站,就是灭了那股官军,一会在西边出没,一会在东边闹事,令人难以安寝。
“不是同乡,在延安府要稍远一点。”百总摇摇头,随后笑道:“你也别总叫我将爷了,我不是什么将爷,要不是投了帅爷,我就只是个延川的矿工。”
“我叫井小六,帅府东关镇百总,家住延川井家沟,让你知道也无妨,反正家里人死绝了,就是你口中那些将爷做的好事。”
白贻清的神情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预料之中,道:“官军杀良冒功,杜文焕?”
他记得很清楚,崇祯四年时杜文焕被下狱夺职,因其部李崇荣在延川杀了一百九十九个良民冒充流贼。
却不料井小六嘲笑一声,摇头道:“你说的那都是崇祯三年冬天的事了,我们那根本没捱到三年。”
说着,井小六的目光失去了焦距,面上带着回忆之色,道:“我家乡井家沟,是个没多少田地的穷地方,沿着山脊弯弯绕绕走十几里地才能上官道,但是有煤山和铁山,还有牧草和药材。”
说起家乡情况,井小六脸上带着遗憾的笑容:“崇祯二年,大概比这个时候稍早一点,我们那有个叫王和尚的起事,闹得动静挺大,但我们那个小山沟穷乡僻壤,只觉得大旱了,日子难过了。”
“后来下了场雨,保墒耕种,人们都使劲卖力气挖煤采铁,把去年没发芽的种子刨出来,说来年粮价铁定要下来,偏偏帅爷打了延安府,一路拆驿站拆到了延川。”
井小六即使到现在,提起这事仍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帅爷来了,帮我们抗税,赶走了官府派来的衙役,还帮我们掀了粮长家,大伙过了几天好日子,可帅爷来了,官军就也来了……我这辈子都记得那天。”
白贻清看着眼前的他印象里的贼人小头目,听他说起这些只觉得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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