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葛从周之辈,都是占山为王的架势,自己还征伐呢,大郎……大郎难以号令。”
“到底号不号得动?”郑延昌猛地眼神如电。
“朱大郎和他们……平时信使走动,年节也送礼,面子是有的。”司空延摇着头,眉头紧锁:“可要拉他们一块来打朝廷……武夫之心,水太深,摸不准底。相国,大郎其势犹炽,万不可………轻举妄动啊。”
“某轻举妄动?”郑延昌枯手往窗口一伸,又戳回自己胸口,一摊手:“是他,是他朱大郎不搞死我誓不罢休!某能怎么办?”
“大郎……未必便是存心覆唐……”司空延长叹一声,头颅低垂:“若非……若非你们逼迫太甚,驱虎入穷巷,大郎他……他也不会铁了心走绝路……他想着的也是……也是天下清平,圣唐永祚,百姓都有好日子过,他自己安生守着一亩三分地便罢……”
“放屁!”郑延昌甩头啐骂:“我不铲除骄藩我当这个宰相干鸟?”他对着司空延指指戳戳:“你在贼窝里趴久了,心也趴歪了?姓杜的能把你塞进去,某也能把你囫囵个拎出来!”
司空延耷拉着脑袋,像是被夫子训斥的蒙童。
“记牢了——”郑延昌冷笑三两声,把判官牌扔回司空延怀里:“你主在这。”
“梁地如今又是个什么情况?”
“………岁大饥,岁大疫。”司空延眼前蓦地闪过那三个光着身子,蹲在军营外剥下水吃的母女。还有从田埂上被源政、刘重信、徐怀玉这些人麾下衙兵牵成一条线抓走的那些老翁,中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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