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瑄不知道。
但残酷的世道马上就会告诉他——有。
推开半掩门扉走进家,迎接他的是匍匐满地的家僮和盈室嚎泣:“夫人死矣!”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卧房梁上的麻绳悬着一具倩影,许是怕吊不死,两个手腕腕全部割开,血珠液滴答滴答流了一地。荣氏穿着单薄的无袖衣,体态丰满莹润,垂空的雪白藕臂肌肤上血管外凸,显然刚断气不久。
先走一步未尝不是理智的选择,至少对美丽的被朱温觊觎已久的郓城夫人荣肜是这样。
朱瑄把她抱了下来。
伊人已去,形有余芳,躯体上淡淡的郁金香在熊熊大火中渐渐为焦臭覆盖。
后半夜的时候,朱瑄遣散了一众儿女姬妾和还没走的仆人、宾客、亲兵,自己拎了个马扎坐在院中,托腮仰头欣赏着繁星点点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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