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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猪。”李嗣源凑到扎猪身边,一拳锤在他胸膛上:“在长安待了大半年,中领军还认得咱们这些穷亲戚么。”
“神奴莫乱说。”扎猪嘴角是绷不住的得意,搓着李嗣源的手背道:“潞州之战可还记得?上源驿还记得?这次多杀几个汴贼!誓报昔日之仇。”
“杀朱温个丢盔弃甲。”李嗣源灌下一杯酒水,怒道。他平素并不喜欢说话,也不习惯像其他同僚那样,动不动口号喊得震天响。但一想起朱温狗贼,他浑身热血就沸腾得压不住。当夜若不是他一看朱温就不是个好货,在宴会上保持谨慎没敢喝醉,早死了。
这无耻猪狗,大伙远道而来帮你打退黄巢,你就用这个回报大伙?事后还甩锅给先圣,说是先圣密令中官指使你干的,脸呢?先圣拜你大镇节度使,你祸水往上引?
陪嫁长安的太原将校和来勤王的不生分,聊起往事有说有笑。招待他们的小菜精致而不失实惠。大肉片子白花花的,鸡汤黄灿灿的。菘菜煮干果,椒盐胡豆,蒸蛋;热腾腾的饼和稻米饭管够。狼狈了一路的沙陀将校们风卷残云,碗筷碰撞声与吧唧咀嚼声回荡交错。
“慢饮食。”朱邪吾思让人拿来蜜水。
李嗣源吃的时候,圣人拎着小马扎坐在旁边微微笑地看着他。目光有点奇特,像在看一件宝物,让偶尔抬头的李嗣源发毛。他感觉那双瞳孔深处还压抑掺杂着欣赏、喜欢,甚至是贪婪和渴望。这让他困惑,难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圣人觊觎的财货?
根本没有,他给自己做出了肯定的回答。看来是久在军旅神志过于疑窦了。在暗地里腹诽贤妃夫婿,实在无礼。吃完后,李嗣源用袖子擦嘴道:“蒙陛下、贤妃赐宴,小将没吃过这么美的席。”
明宗啊明宗,你拍马屁从来都是这么尬的吗。圣人让侍者续上茶水,笑呵呵地说道:“那你就在潼关多住几日,这样的席,我还是供得起的。”
李嗣源脸色突然变得严肃:“饱食就得作战。汴贼磨刀霍霍,克日挥师。阿父严令小将等死守潼关,务必不能使朱逆以此为基,兼复东西;还请陛下分配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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