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口彻底混乱,不管是衙军还是其他什么人全炸成一团,在风雪中嬉笑鬼叫。到处都是人影,随着他们红了眼珠子,沟外开始率兽食人!陈、许、汝、光、申诸州蔡军嗷嗷叫着钻进林海。被抓来的陕人无头乱窜,却在哪都能撞到几近失控的武夫。或被劈脸砍死,或攥着发髻拽入密林。更有胯下喷血的女人被狂笑的军士一桶油脂灌在头顶。
丁壮被发了根木棒,勒令往前冲。余者根据老弱儿童的胖瘦高矮,在他们身上装满炭粉硫磺松毛,峡谷外沿的树木已悉数被砍倒,每个豁口都有汴军。
这些人同样也内讧,往往某个营还没走完,总有另一群狂躁的武夫涌上来喝骂催促。或者干脆将其赶走。动辄就是一场群架,败者暴跳如雷的换个豁口,胜者留在这里,用加倍歹毒的手段驱赶男女耗材,直到被其他军撵开。一个时辰不到,天兴、长直、厅子、拔山、长剑等都衙军和两万多蔡军就排山倒海全数涌入林海。
“报,英武都兵马使刘喜阵亡!”
“报,飞仙校尉范存被杀!”
林海已化作滔天火海。不断有汴军猛掷出火油坛,砸到雪地,挂在树上,随之便是蝗虫般的火箭攒射。一个个厉鬼般嚎叫的男女老头被点燃,变成火人踉踉跄跄冲向深处。丁壮手持木矛,光着脚拼杀。峡谷两岸烽火台上的守军打着火把,倾泻滚烫的金汁沸油开水,扔下石块。偶有恶臭倒在友军头上,惹得武夫仰天痛骂。
火势快速蔓延,恐怖的咆哮声迅速逼近。
“砍树,在三百步外砍一片空地出来!”大群蓬头垢面的甲士狼狈逃回,大喊道。壮男壮女手持斧头,挥汗如雨,在军官们的指挥下砍伐隔离带。
“事急矣!臣请圣人回寨子里待着!”扎猪拍打着烧焦的衣服,捉住圣人的胳膊逼迫道。一群军将也围着圣人,正待用强。
“未审乘舆播越,自此何之!”身边每个人都在张口大喘气,圣人一把推开要来抓他的脏手,血红着眼睛:“回寨子?寨子守不住又回哪?潼关既失,还能往哪逃?如果死无可避,这就是我的陵墓,去他妈的寨子。”他胸膛剧烈起伏,鼻腔喷着热气,紧紧抓住对方肩膀,盯着众军将:“若关陷落,你们就杀了我,勿使我落到朱温手里受辱。”
豆大的泪珠从对面这个铁打的突厥汉子脸上滚落:“臣只能保护圣人,怎么能伤害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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