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对待病人应该多点耐心多点关爱。她扫视附近,拽了个抱枕垫着坐在地毯上,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一副他想抓多久都行的架势。
他干燥的嘴唇张张合合,很多都是含混不清的字眼,连不成句子,祝曲祺听不懂。偶尔有几句清晰的,祝曲祺也不懂具体的意思。
“妈妈,我会好好的……”
“哥哥帮你们拍照。”
“爸爸……”
祝曲祺空余的那只手托腮,歪着头端详谢闻。他是不是想家人了啊,嘴里念的都是家里人。
他的家人应该在沪市吧?也有可能是在国外?
房间里太暗了,谢闻时不时的呓语也并不吵闹,甚至有些催眠,祝曲祺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一点一点地往下压,覆盖了眼睛。
托着腮的手臂也支撑不住,软软地放下来,她脑袋一歪,被困意击倒,枕在了手背上。
以往这一天,谢闻总是不见任何人,也不许别人靠近,至亲之人也不行。生病发烧就把自己关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最好不要有一丝光亮透进来。昏昏沉沉睡上一整天,第二天醒来就好了,就能变回平日里那个看似正常的人。
谢闻醒来,却不是第二天,床头撒满了昏黄的光,像从上方淋下来的蜂蜜。房间里除了他,还有另一道呼吸声。
浅浅的,软绵绵的,仿佛是风吹柳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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