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里昂沉默片刻,艰难地问:“比如呢?”
温特斯尽量用不给贝里昂压力的语气:“比如,钢堡铁匠的守密誓言究竟哪来的约束力?不就是一句话吗?怎么人人对它如此看重?”
“亲爱的。”安娜责备地看了温特斯一眼:“誓言可不仅仅是一句话而已。”
温特斯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贝里昂的情绪恢复沉稳平静:“阁下,与其纠结于誓言的效力,您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样的人能成为钢堡铁匠’呢?”
“什么样的人?”温特斯问。
贝里昂难得口似悬河:“首先,铁匠一定是钢堡本地的居民,有家有口、出身清白;其次,入门成为学徒需要有担保人,通常都是由若干亲朋至交担保;最后,学徒还要忍受漫长的学徒期。学徒期间没有薪水、经常会被师傅责打、干活不卖力还可能被辞退。经历数年的锤炼,一个孩子才能成为一名正式注册过的钢堡铁匠。
听起来很残酷,对吧?但是对比那些没有一技所长,只能在矿洞、作坊做最低级体力劳动的‘骡工’,铁匠们的待遇已经是惊人的优厚。他们的薪水更好、地位高,有体面的生活、有市民权、还可能成为锻炉主人。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学到真正的技艺。很多人只因为不是索林根州人,就一辈子也迈不进这道门。”
温特斯总结道:“你是想说,掌握技艺的铁匠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不想改变、害怕改变。”
“不仅如此,阁下。”贝里昂沉声说:“如果有任何在册钢堡铁匠选择为您效劳,他的家人、亲戚乃至入行时的担保人,全都要遭殃。我说的遭殃,是有性命之忧。至于铁匠本人,更是难逃一死。钢堡的铁匠行会将不惜一切代价杀死背叛者——他们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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