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一种混合着贪婪与算计的精光,那光芒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鬼祟:“陈老板,我知道您路子广、本事大,在京城里那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啊!”
“能不能也帮衬帮衬我这个老头子?”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眼神不住地在陈阳和旅行包之间游移,“我知道我今天这样来找您,有些...有些不地道,但是我真的是没办法了啊!”
说着,赵德海用眼睛贪婪地扫了一眼旅行包,仿佛那里面装的不是古董,而是金山银山。
“您帮我把这几件物件,弄到战车国的拍卖会上去?”他说着,将身体向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陈阳身上,“我知道,罗勒比庄园那边您肯定有更好的安排,我这小门小户的,哪敢跟您比啊!”
“这国外的拍卖会,我可听说那洋人出价很大方啊!”他的眼睛亮得像是看到了金子,“听人说,随便一件破罐子都能卖个天价!我这东西虽然不算什么顶级货色,但好歹也是传了几代的老物件儿!”
“我这东西不求多,能换点棺材本儿就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却越来越急切,“陈老板,您看......”
说到棺材本儿时,德海脸上那点虚伪做作的羞愧神情,瞬间被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对金钱的渴望所彻底取代,白日里在协会会议上那些关于祖宗传承、民族根基、行业诚信的铿锵誓言,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的手指紧紧抓着旅行包的拉链,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绝望中的疯狂气息。此刻的赵德海,就像一个彻底撕下伪装面具的小丑,露出了最真实、最丑陋的嘴脸。
秦浩峰和柱子、劳衫三人,抬头有些吃惊的看着赵德海,心中几乎同时涌起一个念头:一个人可以不要脸,但没想到,可以这么不要脸。
秦浩峰暗自摇头,想起白天在古董协会上那一幕,赵德海拍着桌子义愤填膺的样子还在眼前,那时的他声色俱厉地指责陈阳是卖国贼,说什么祖宗的遗物不能流落他乡,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最积极的份子。
柱子心中五味杂陈,他见过太多人情冷暖,但像赵德海这样朝令夕改、毫无底线的,还真是头一回见识。
劳衫更是直接在心里给赵德海贴上了“厚颜无耻”的标签,白天在古董协会上,全力反对陈阳将物件卖给战车国的人是他,现在转头来求陈阳,将自己手里物件卖给战车国的,也是他!这种前后不一致的行为,简直刷新了他们对人性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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