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暖阁内,兽炭烧得正旺,金丝楠木的暖炕上铺着厚厚的波斯绒毯,熏炉里飘散着昂贵的龙涎香,试图驱散窗外透入的、带着血腥气的寒意。然而,这极致的富贵与温暖,却丝毫无法驱散萧太后心头的冰冷与怒火。
她依旧穿着那身观礼的华贵凤袍,只是发髻微乱,几缕金凤衔珠的步摇垂下的流苏因她急促的呼吸而微微晃动。保养得宜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份雍容的平静,阴云密布。她坐在暖炕上,手中紧紧攥着那串羊脂玉佛珠,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几乎要将玉珠捏碎。
暖阁内侍立的宫娥内侍,个个面如土色,屏息凝神,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废物!一群废物!”萧太后猛地将手中一个描金珐琅彩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啪嚓!”一声脆响!名贵的瓷片和滚烫的茶水四溅飞散!吓得侍立一旁的贴身老太监福安浑身一哆嗦,噗通跪倒在地。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啊!”福安磕头如捣蒜。
“息怒?!”萧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凤目圆睁,里面燃烧着被戏耍的狂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承天门上,哀家眼睁睁看着那逆子屠戮忠良!五城兵马司数千儿郎,就这么填进了那修罗场!赵莽……赵莽那个莽夫,哀家好不容易才扶到这个位置!就这么被那逆子一剑劈了!劈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哀家要的是他李敢的龙椅!不是看他把哀家的棋子一个个碾碎!更不是看他……”她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忌惮,“……在血月下像个真正的妖魔!”
福安抖得更厉害了,头埋得更低:“是……是奴才们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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