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如烧红的铁钎,狠狠凿进萧彻的颅骨深处,将他从一片混沌虚无中硬生生拖拽出来。
“呃啊——!”
一声压抑的低吼撕破喉咙。他猛地睁开眼,身体因那深入骨髓的撕裂感而剧烈抽搐。视野里一片模糊,天旋地转,唯有脑髓被无形之手反复搅动的剧痛无比清晰。每一次心跳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头骨内壁上,震荡出连绵不绝、令人作呕的回响。是那该死的魔魂!它在沉睡中遭受了某种强烈的刺激,此刻正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在他意识的深渊里疯狂冲撞、嘶嚎,每一次挣扎都带起撕裂灵魂的飓风,要将他的神智彻底扯碎。
他死死咬住牙关,齿缝间溢出铁锈般的腥甜。冷汗瞬间浸透单薄的里衣,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撑起上半身,手指深深抠进身下冰冷光滑的金砖缝隙,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
窗外,一片死寂。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仿佛万物都已灭绝的绝对死寂。没有虫鸣,没有风声,甚至连巡夜卫队甲胄摩擦的细微声响都彻底消失了。唯有更远处,宫墙之外,遥遥传来几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哀嚎,如同被掐断脖子的夜枭,突兀地刺破死寂,又迅速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
更不对劲的是光。或者说,是光的缺失。本该在黎明前洒下清辉的月光,或是映衬宫室轮廓的点点灯火,全都不见了踪影。寝殿内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萧彻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的眩晕和模糊,可视野所及,依旧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心悸的黑暗。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气息,如同无数条滑腻的毒蛇,正悄无声息地从门窗缝隙、从砖石接合处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那气息阴寒刺骨,带着一种腐朽、衰败、仿佛墓穴深处沉积了千百年的恶意,迅速弥漫开来,无孔不入地侵蚀着殿内的每一寸空间。空气变得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带着冰碴的泥浆,肺腑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锈味。
萧彻强忍着颅内的翻江倒海和那无处不在的阴寒,猛地翻身坐起,赤足踏在冰冷的地砖上,踉跄着扑向紧闭的殿门。沉重的紫檀木门被他“哐当”一声用力拉开!
一股更浓烈、更刺骨的阴风挟裹着浓重的血腥气,如同实质的冰水,劈头盖脸地灌了进来,几乎将他掀个趔趄。
殿外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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