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熏香缭绕,温暖如春,却驱不散太子李建成眉宇间的阴鸷与焦躁。他年长李世民几岁,面容虽也俊朗,但眉宇间少了几分英武勃发,多了几分养尊处优的苍白与沉郁。此刻,他正烦躁地踱步,将手中一份来自太极宫内线的密报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
“紫微耀世?龙气护体?地脉共鸣?”李建成的声音因嫉恨而扭曲,“好一个天降祥瑞!好一个秦王世子!他李世民是想干什么?他儿子想干什么?!莫非真以为这天下,是他们父子的囊中之物了不成?!”他猛地停下脚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侍立在一旁、噤若寒蝉的太子洗马魏征和王珪。
魏征面容清癯,眼神锐利,此刻眉头紧锁,沉声道:“太子殿下息怒!此等异象,确实骇人听闻,足可动摇人心。然陛下已下禁口令,并厚赐秦王府,此乃安抚之意,亦是对秦王有所警示。当务之急,并非自乱阵脚,而是需冷静应对,善加利用!”
“利用?如何利用?”李建成烦躁地挥手,“父皇的态度暧昧不明!既赏赐,又禁言!这分明是既忌惮李世民,又舍不得他那宝贝孙儿!”
一直沉默的王珪,这位以沉稳老辣著称的东宫谋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殿下,陛下之心,在于权衡。忌惮秦王功高震主是真,喜爱皇孙亦是真。然此异象,对殿下而言,实乃天赐良机!”
李建成目光一凝:“说下去!”
“紫微帝星降世,何等煊赫?”王珪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此等异象,若在承平盛世,自是祥瑞。然我大唐初立,四方未靖,主少国疑乎?功高震主乎?这‘过盛’二字,便是我们手中最利的刀!”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却字字如刀,“陛下心中,最大的忌讳是什么?是社稷稳固,是皇权永固!秦王功高,已是悬顶之剑。如今其子甫一降生,便引动象征帝王的紫微星与龙气,甚至撼动地脉……此兆落在陛下眼中,岂非是‘秦王天命所归,其子亦为真龙’?这父子二人,天命叠加,功勋叠加,陛下……当真能安枕无忧?”
李建成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眼中的怨毒被狂喜取代:“你是说……”
“正是!”魏征立刻接上,语速加快,“殿下应立即联络尹德妃、张婕妤!她们深得陛下宠爱,枕边之风,最是厉害!让她们在陛下面前,不断渲染此异象之‘不祥’!言其锋芒过露,恐遭天妒;言其引动地脉,恐伤大唐龙气根基;更要暗示,秦王本就手握重兵,如今其子又得此‘天命’,长此以往,陛下龙椅……恐生变数!此乃‘捧杀’与‘离间’并举!陛下年事渐高,最惧者,莫过于大权旁落,子孙相残!此等言语,必能直击其心!”
“妙!妙啊!”李建成抚掌大笑,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只剩下狠戾的兴奋,“还有齐王(李元吉)那边!他素来与我不睦,但对李世民的忌恨,更甚于我!立刻派人去齐王府,将今日异象添油加醋告知于他!他麾下招揽的那些旁门左道之士,不是一直苦无用武之地吗?告诉他,若能寻得‘高人’,设法‘化解’这过于霸道的龙气,或是‘推算’出此子命格有‘妨克’之相……本王必有重谢!”
“殿下英明!”魏征和王珪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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