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自恃聪敏,但这件事中弯弯绕绕,他对官场上的手段又不敏感,搅得他脑瓜子生疼,忽地灵光一现:“原来如此,皇帝想让大人背口大黑锅!”
他被自己的推论也吓了一跳,却见潘从右和谷雨神情淡然,显然早已察觉到了真相。
小白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件事真是见了鬼了。”
谷雨却摇摇头:“咱们这位陛下心思如海,又碰巧刚愎自用,自私自利...”
“住嘴!”潘从右轻喝一声,眉毛立了起来。
他对谷雨一向欣赏有加,少有像现在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倒把小白吓了一跳。
谷雨抿紧了嘴唇,潘从右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年轻人,祸从口出,你以后的路还长。”
谷雨点点头,转了话题:“所以陛下一定有不想让胡应麟回京的理由。”
潘从右边思索边道:“陛下的旨意中说胡兄对朝用兵一事妄加评议,主张和议,以致兵败,我当时听来便觉得蹊跷。其实当时朝堂之上两种声音争论不休,既有主和的也有主站的,倭国气焰嚣张,在朝与我大明精兵死战不休,是以主战的终是主流,但因为这场战争倾举国之力,首尾八年,费帑金七百余万,精兵良将死伤无数,国库空虚,以致国内赋税高启,民不聊生,主和的官员也不在少数。”
谷雨的眼前浮现出钱贵、姚丰等人的面孔,以及在去年制造的那一场波澜,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品不出个滋味。
潘从右又道:“兵部尚书石星因沈惟敬对中日双方和谈条件两边欺瞒,致使封贡事败,事后追究责任,一批主和的官员被下了狱,就连石大人也未能幸免于难,现在仍身陷囫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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