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跟着仰头饮酒,烈酒入喉像火烧,却奇异地压下了胸口的闷疼。他刚放下碗,就听见洞口传来咳嗽声。
李郎中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还攥着根拐棍,花白的胡子上沾着草屑。“咳咳,老夫活了七十年,还没当过司仪呢。”
他往山洞里挪了挪,拐棍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闷响,“就由老夫来主持吧。”
云珊珊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往宁昭身后躲了躲。李郎中却不管这些,拉过一旁的红布,往两人中间一铺:“按着山里的规矩,新人得踩过这块布,才能长长久久。”
宁昭牵着云珊珊的手踩上去,粗布摩擦着鞋底,像踩在晒谷场上的麦秸。李郎中背着手在他们面前踱来踱去,嘴里念叨着不成调的祝词,什么“山神保佑”“多子多福”,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拜天地吧。”李郎中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洞顶的石头:“就对着这个拜,这石头在这里待了上千年,比山里的老槐树还灵。”
宁昭望着那些倒挂的石头,突然觉得它们像极了雕梁,只是没有那些繁复的花纹,却透着股扎实的稳当。他拉着云珊珊跪下,额头碰到冰冷的地面时,闻到了泥土混着酒香的味道。
“夫妻对拜。”李郎中的声音带着笑意,拐棍在地上敲了敲,算是敲锣。
云珊珊的额头轻轻碰到宁昭的额头,她的发梢扫过他的脸颊,带着野菊花的清香。宁昭突然想起清梦舔掉他眼泪的那个雪夜,星禾藏在袖里的桂花糕,还有眼前这双亮晶晶的眼睛。
原来这世间的温暖,从来都长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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