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成梧笑而不语,过了片刻后接过云伟递过来的茶,幽幽说道,“你跟着我喝了这么几年茶,可知道茶道有三境?”
“一曰择茶,二曰烹泉,三曰品韵。
数学亦如是——择题如辨新茶,需嗅其香、观其色,方知是否蕴藏天地真味;烹泉若推导演算,火候急则苦涩,缓则寡淡,唯心手相应,方得清澈回甘;至若品韵,恰似参透定理后的豁然开朗,须忘却技巧桎梏,于至简中见至繁,于必然中悟偶然。”
他轻叩茶盏,续道,“世人多羡数学之精妙,却不知其根基在‘笨功夫’。昔年我解卡拉比-丘流形之谜,如茶农守山十年,晨昏察云雾,寒暑测土性,终见峰回路转。
数学非空中楼阁,需扎根于文化厚土——读《史记》知抉择之重,诵《楚辞》养浩然之气,方能在抽象迷宫中辨明方向,切莫困于公式牢笼,当如茶道‘和静怡真’,以谦卑之心对话自然,以通才之眼贯通文理,则真知自现。”
“看那竹节,空心而韧,数学之道亦在此——虚怀若谷,方能纳万物之变;外直中空,方不堕窠臼,若能以茶人之心治学,十年磨一剑,他日必成大器。”
云伟苦笑。
他当然明白邱老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告诉他,不要着急,数学也需要积累,只要他静下心来,好好做研究,他日必定能做出一番成就来。
道理他都懂,可真到了他的位置,他做不到啊。
邱成梧看懂了云伟的苦笑,于是不再多劝,只是笑着说道,“最新一期数学年刊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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