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回来了,回家了。
可是,家是什么?
尽管它那颗空荡的心中满是对归家的渴望,但它其实并不明白这个概念究竟意味着什么,它只是遵循本能行事,就像野兽会在饥饿与虚弱时吃掉自己的孩子。
它们或许有感情,也有在事后察觉到悲伤的可能性,然而,在那个至关重要的瞬间,在它们将利齿咬向幼崽不设防脖颈的瞬间,是本能在掌控一切。
它也是如此。
它只想回来、回家,除此以外什么也不想。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它不在乎。
回来就好。
它舒展身体,头顶拯救星的夜晚,外表看似毫无异样的动力甲却随着这阵动作而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血肉膨胀之声。周遭空无一物,只有干燥的戈壁滩与碎石和挤占了每一点空气的厚重尘埃。
一片无人之地。
它孤独地站在这里,眺望远方,黑如夜晚本身的一双眼睛里不多不少地倒映出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它威严、怪异、扭曲,却星光点点,其下挤满了稍显低矮的大楼与更矮一些的房屋,并不起眼,仿佛蝼蚁,却远比那塔来得要生机勃勃。
有很多人在那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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