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躺在榻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忽然想起上一世。那时她独自扛着古仙界的压力,三百年里连个说句话的人都没有,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孤独。可这一年的烟火气,竟让她尝到了“舍不得”的滋味。
“小姐,该喝安神汤了。”竹青端着汤碗进来,见她对着帐顶发呆,轻声道,“您这几日总失眠,是不是修行太累了?”
无名接过汤碗,温热的瓷壁熨着掌心。她看着竹青眼下的乌青——这几日她夜里辗转,想必这两个丫鬟也没睡好。
“竹青,”她忽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离开这里,你们会怎么办?”
竹青的脸色瞬间白了,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是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小姐去哪,我们就去哪。”
无名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闷得发疼。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外面的世界布满荆棘,她连自己都未必护得住,怎能再把他们拖入未知的危险里?
可要说一声“就此别过”,她又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那些清晨的粥香,灯下的缝补,受伤时的药膏,失意时的安慰……早已在她心底织成一张网,轻轻一扯,便牵得整个心都在疼。
她喝完安神汤,看着竹青落寞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感法境的巅峰或许不难突破,难的是这人心的牵绊。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无名攥紧了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知道自己必须走,却不知道该如何告别。
这两难的境地,竟比突破境界时的瓶颈,更让人煎熬。
无名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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