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如潮水般退去,那些悬浮的碎片、倒置的山河、错乱的日月都循着无形的轨迹归位。
不过数息,山顶便恢复了最初的模样——红日悬在天际,晨雾漫过崖边,山风带着草木清气拂过脸颊,连空气里的尘埃都落回了该在的地方,仿佛刚才那场颠覆天地的异象从未发生。
无名望着指尖残留的微光,那是刚才对抗错乱光影时凝聚的气息,此刻正一点点消散。她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等着他的下文。
梦收回目光,落在崖下翻涌的云海,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自语的淡然:“世人常说大道三千,条条殊途,仿佛每种道都有疆界,井水不犯河水。”
他抬手,指尖掠过一缕晨光,那光线在他掌心扭曲、变幻,竟化作一只振翅的蝶,翩然飞入股下的雾中,转瞬消失。
“可梦之道不同。”他缓缓道,“它不是三千大道中的一条,反倒像……天地未分前的混沌,是万物初生时的可能。”
无名蹙眉:“混沌?可能?”
“你想,”梦侧过脸,浅灰色的眸子里映着初生的朝阳,却比日光更幽深。
“幻之道以虚乱实,玩弄人心,可在梦里,虚实本就由心定——我说镜花水月是真,它便能结果;我说磐石美玉是假,它便会消融。幻之道的伎俩,在梦里不过是孩童涂鸦。”
他指尖轻点,身旁的空气泛起涟漪,竟浮现出一幅画面:两人此刻站立的山顶,突然化作一片星河,脚下是流转的星云,头顶是垂落的光带,可不过眨眼,星河又缩成一粒尘埃,落在他指尖。
“空间之道讲究位移穿梭,纳须弥于芥子。”他捻起那粒“尘埃”,轻轻一吹,尘埃散开,又变回崖边的实景,“可在梦里,一步跨星河,一粟纳沧海,又算得了什么?距离本就是虚妄,方位全凭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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