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吏说道:“连年战乱,水旱蝗灾,大河东西,而今饥民如潮,粮价腾跃,县宰故乃於去年初开始,私令小人,运粮出仓,售与商贾。小人虽知此乃死罪,奈何县宰令下,不敢不遵!”
这个酸枣县令,眼见百姓受饥,不思赈济,居然反私卖县储粮以牟利,还真是杀了也不可惜。
李善道问道:“卖给哪里的商贾了?”
这县吏吞吞吐吐,眼神闪烁,偷看一眼侯友怀,偷看一眼李善道,说道:“卖、卖……”
李善道笑道:“你不必说了,我已知道了。一定是卖给你了!县令把粮给你,你倒手卖出,得了利后,大头给县令,小头你得之,你这厮,实是县令的白手套,是也不是?”
这县吏哪知“白手套”是什么意思,但李善道的话意,他自是能够听得明白,吓了一跳,慌忙亦不吞吐了,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便惶声答道:“启禀将军,小人哪有本钱倒手卖粮?卖出的县库储粮,多半是卖给了本县的乡豪,部分是卖给了汲郡等地的粮商。”
和本县的土豪劣绅勾结,此在李善道的料中;不意的是,这狗县令,竟还和汲郡等地的乡豪、粮商也有勾结。这狗东西,俨然是构建起了一个跨地域的大型倒卖团伙。
汲郡等地的,鞭长莫及,也就罢了。
李善道摸着短髭,徐徐问道:“卖给的本地乡豪,都有谁家?”
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尽管担心可能会被这些乡豪报复,可这县吏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他遂将与县令勾结卖粮的这些本地乡豪的名字,一一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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