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公……。翟让那张豪迈、曾对他无比信任的脸庞,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尘埃,浮现在他眼前。那爽朗的大笑,那拍着他肩膀的厚重手掌,那将他视若手足的深厚情谊,历历在目。
而那个雨夜,李密布下鸿门宴,烛光摇曳下,蔡建德从背后砍出的致命一刀,滚烫的鲜血溅在他脸上的触感,翟让倒地后如牛的嘶吼,这一切,是他此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当时,面对翟让的尸体、李密冰冷的目光和蔡建德手中滴血的利刃,在那一瞬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屈膝了,向着李密跪地求饶了。
“啊!”单雄信低吼一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丝毫压不住翻江倒海的羞耻与悔恨。
每当想起那一刻自己的懦弱,强烈的羞耻感,就如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这两年在李密帐下,虽位高权重,与徐世绩并统瓦岗余部,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部曲们,看他的目光变了。昔在瓦岗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敬重和亲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甚至隐晦的鄙夷。他成了“背主求生、摇尾乞怜”的代名词,尽管无人敢当面言说。
而今,黄君汉的信,给了他一个“弃暗投明”、“为翟司徒报仇”的机会。
黄君汉是瓦岗老人,李善道也是翟让旧部,若降过去,似乎顺理成章。
可是!
单雄信痛苦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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