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良久,他伸手接住了几瓣飘落的雪花,看着晶莹的冰晶在掌心迅速消融,留下一点冰凉的水痕,未有便直接出言回应就李靖此策,却是先发生了一声深长的喟叹。
“大王缘何喟叹?可是臣之此策,不堪用也?”
李善道叹道:“药师!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孙子云,‘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此至理名言,我虽常诵於心,然今日开封之困,方知未能深解其意也!”
“大王此话何意?”
风雪交加,李善道负手望之,意态感慨,好似带着历史的回响,说道:“昔日项羽,不从‘坚守待变’之谏,一意孤行,终有垓下之刎;曹操拒贾诩‘先安荆州,休整士卒,徐图江东’之良策,急攻赤壁,遂遭火焚百里;苻坚自恃‘投鞭断流’,无视王猛临终‘不可伐晋’之告诫,淝水一战,风声鹤唳,霸业倾颓!殷鉴不远,我……,药师,我却竟险些重蹈覆辙!”
他转过身,目落李靖身上,充满了真诚的欣赏与倚重,“药师!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卿,真乃我之明镜也!”
决定已下,他声音转为坚定:“卿之此议,以东南为奇兵,牵动全局。诚乃当下之上策也!”薛收今日不当值,王宣德从侍在侧,就下令与他,说道,“宣德,拟旨。令:一、暂停对开封之强攻,陈敬儿、李公逸部固守现有阵地,监视守军,不得浪战!二、调季伯常、高季辅两部,增援王君廓等,尽快歼灭宇文化及残部,夺得传国玉玺!三、授高延霸为东南道行军总管,率本部兵马,以雍丘为根基,三日后南下,略淮阳、汝南、汝阴等郡,务须进兵迅猛!”
“臣遵旨!”王宣德肃然领命,笔墨疾书。
……
凛冽的朔风,肆虐北海郡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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