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闻言,心中稍安,连连谢恩不已。
南阳公主紧抱婴孩,迎对着李善道转来的视线,似信非信。
“南阳公主。”从南阳公主入进堂内的第一刻,李善道就在打量她了,看她的次数、时间,比看萧皇后的次数、时间都要多,只是她身份不比萧皇后,是故才先与萧皇后说话,他向着南阳公主微微颔首,比之与萧皇后说话时,语气更加柔和了,带出点笑容,说道,“这要往日见面,我得尊称一声公主殿下,今日只能以寻常礼数相待了。萧裕报称,是在内黄追上的萧皇后与公主等。我令萧裕,须得礼敬公主等。被送来汲县的路上,公主没有吃苦吧?”
南阳公主闻声,并未像母亲那般垂首避让。
她笔直地坐着,以近乎庄严的姿态抬着头,直迎李善道的目光。
没有惊惧,没有乞怜,只有一片坦然的平静,与周遭弥漫的肃杀、屈辱和绝望格格不入。
如同乱石堆中傲然绽放的一株寒梅。
李善道心中蓦然一动。这目光如冰湖澄澈,又如烈焰灼热,这般直接,这般坦荡,让他这位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汉王”,不由也感到了一丝被刺穿的异样。这女子未施粉黛的脸庞,却足令满堂生辉,熟美容颜下,隐含着的不屈坚韧,透出股倔强的英气。
他宽袖内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在蹀躞边划过。
南阳公主不答反问:“吃苦?敢问大王,问的是什么苦?”
李善道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汤,定了定神,笑道:“自是车马劳顿,风尘仆仆之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