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逸沉默不语,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室外,枯枝在寒风中发出刺耳的断裂声。他缓缓踱至窗前,望着庭院中枯叶满地的萧瑟秋景,渐渐地,好似与城外凋敝的村落、道路上麻木的流民景象重叠在一起,构成一幅乱世画卷。
一年多来为李密“大业”付出的沉重代价,李密难以捉摸的猜忌眼神,翟让血淋淋的下场,冯慈明事件可能的牵连,还有“言多招祸”的贺若弼。种种画面交杂着从他眼前闪过。
“阿哥。”李善行见他不说话,低声道,“据我军在洛阳所部私报,魏公此次攻城,并非如郑长史檄文所言这般顺利。伤亡惨重,进展不大。李……,汉王这边,近来声威则确乎大振,大败宇文化及,萧皇后等为其所获,并及还有裴矩这等隋室名臣,也都归附他了。”
李公逸没有回头,只是久久地凝视着窗外那一片深秋的凋零。
他粗糙的手指,捻着颌下的胡须。
乱世之中,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这雍丘城,这上万兄弟的身家性命,该押向何方?
就在李公逸内心挣扎之际,雍丘城西的官道上,另数骑快马正迎着风,疾驰行来。
马上骑士身着魏军服色,背负插有赤色羽毛的紧急文书囊袋,——是李密麾下右长史、现任抚慰山东诸郡大使的郑颋派出的使者,持着新一份加官进爵的檄文,也是来求见李公逸。
秋风卷动云层,黑云压在城顶。
雷声隆隆,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雨,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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