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高延霸胡乱抹了把脸,瓮声瓮气地辩解,“小奴非是争功,就是想不通!大王适才说王君廓溃阵斫旗,是桩大功,可小奴在城北,先溃樊文超阵,打杀了樊文超,这却是斩将之功,不比他王君廓斫旗之功大么!接着小奴又跟着高将军、焦彦郎他们直捣孟景中军,前后力战,小奴亲手砍翻的贼校尉以上军将十余,就差……就差‘一、一’……。”
他忘了是一什么,索性大白话说起,“就差一竹筐土,就能把孟景也献给大王!论这大败宇文化及的功劳,俺高延霸流的血、砍的头,哪点比那王君廓鸟厮少了?可大王倒好,一不让小奴追残兵,二不让小奴夺玉玺!大王,小奴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何?”他一边擦着眼泪与鼻涕,一边偷眼观察李善道的反应,只这委屈巴巴,分明是有几分装出来的可怜。
高延霸争功的小机灵不说,却也难怪他闹情绪。
便如上所述,李善道对国玺的重视程度,高延霸等将已无人不晓。高延霸而且偷偷地问过李靖,国玺到底有多重要。李靖告诉了他一句话,“国玺诸宝,重过宇文化及的人头百倍”。是故,李善道大前夜,分派追击宇文化及部溃军的任务时没他份,他尚没有多大意见,当此之时,闻得李善道却将夺取国玺的重任,给了王君廓,他却遂眼红难抑。
李善道等他抹干净了眼泪、鼻涕,轻拍其肩,敛容正色,温声说道:“延霸,我不是偏心。我不令你追击宇文化及溃军,自有我的考量在内;至於进剿宇文化及残部,夺取玉玺此任,我方才不是说的很明白了么?君廓、冯金刚、罗艺所负,只是先期进剿之任。宇文化及残部犹一两万众,到现在还能跟着他的,当多是其死忠之徒,剿之必然不易。到时,我会再遣援兵,支援君廓等。你,就且先在你营中,养精蓄锐,待进剿的决战打响之日,你再上阵何迟!”
高延霸怔了下,铜铃大眼眨了眨,说道:“大王,果是如此?”
“你这贼奴,老子还能骗你不成?”李善道见他居然还敢存疑,笑骂说道。
高延霸破涕为笑,欢欣说道:“既如此,小奴便安心了。只是,大王可要记得今日金口玉言,待到决战之时,莫要忘了小奴!”捧着沾满他鼻涕眼泪的汗巾,还给李善道。
第一章忠心体国薛河东
李善道瞧汗巾上头被他擦的尽是鼻涕,大手一挥,笑道:“赏给你了!”
“多谢大王厚赏!多谢大王厚赏!”自己的鼻涕不嫌脏,高延霸郑而重之,小心翼翼地将之收入怀中,仿佛珍藏至宝。不论怎么说,明知他这副样子是作态,看的人却颇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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