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肉翻卷,血还是一股一股地往外涌,看得人牙根发酸。
空气里飘着通宝阁影子留下的金疮药那股子混合着草药的苦涩味儿,盖不住浓烈的血腥。
“都看清楚了吗?”
张铁锤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砾,声音粗粝地碾过死寂。
“这碎了的陶缸,是咱们熬靛的宝贝!那铁砧子,是咱们打铁吃饭的家什!纺车呢?没了纺车,婆娘娃娃拿啥织布换粮?”
他指关节砸在夯实的泥地上,渗出血。
“杜梓!还有他上头那只手,不光是拿针扎咱们!他们是要剜咱们的心,剁咱们的手脚,把咱们县城几百口子,当畜生一样宰杀熬油!”
他猛地抬起血丝密布的眼,扫过每一张沾着血、汗、泪和灰土的麻木面孔。
“你们是想等着下一脚踹到自家门上?等着婆娘被糟蹋?娃娃饿死在眼前?还是……咱就做一回有胆子的牲口,把这帮天杀的玩意儿嚼碎了咽下去?!”
那声低沉的咆哮像是一把钝刀子,豁开了众人心口的脓疮。
麻木的眼睛里开始有了点活气,那是被逼到绝境,退无可退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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