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准备好今晚和齐政好好辩论一番的,毕竟两个男人之间,如果是正经的秉烛夜谈的话,不争点什么,怎么可能!
他这份心思,齐政其实也猜到了,但他也很乐意奉陪。
他的想法和沈千钟大致相当,静室一间,两个寡男人,要么是不正经地同室操戈,要么就得是喝酒吹牛,争个脸红脖子粗。
但他听了沈千钟的问题,还是摇了摇头,“不,他不可能成功的。”
这么果断的态度和答案,让准备好了后手的沈千钟都有些措手不及,“你这么肯定?”
齐政点了点头,“不是我肯定,而是当你用另一种方式去看历史的时候,你就知道,这里面是有清晰脉络的。咱们先不说桑弘羊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就算他能短暂赢下这场盐铁之议,甚至打倒霍光,后面依旧会出现张光、李光来将他打下台来,因为他的举措,缺少了汉武帝数十年无上威望的压制,是不符合那时候的......社会情况的。”
他顿了顿,将到嘴边的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这些注定很难解释的词语咽了回去。
沈千钟被这句话挑起兴趣,“此言何解?”
齐政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候,方才的男子去而复返,极富效率地先端来了几碟冷盘和两壶酒。
趁着他在案几上摆弄,然后下楼的这个时间,齐政也大致捋顺了自己如何用现在的言语来讲述,斟酌着开口道:
“自秦汉以来,咱们现在所经历的每个朝代,从表面上看,都是开国初期高歌猛进,然后渐渐积攒起不堪重负的矛盾,在有识之士中期革新之后,要么能短暂中兴,终究无力回天,要么直接朝着亡国一路俯冲,陷入又一次的治乱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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