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夜已深，风穿过院墙，卷起几片干枯的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东屋里。
一盏煤油灯被拧到了最亮，昏黄的光晕在炕桌上铺开，却驱不散屋角的阴影。
灯光下，四张脸孔明暗不定。
李福生，李安生，还有他们的媳妇，张喜云和刘香梅，四个人围着炕桌，谁也没先开口。
空气沉闷得像是凝固住的猪油。
还是李安生先沉不住气，他看了一眼西屋的方向，压着嗓子问。
“哥，咱爹睡着了？”
李福生端起桌上的粗瓷大碗，喝了一口白开水，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缓缓点了点头。
“嗯，刚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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