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经僵在原地。
她反而莞尔一笑,安娜知道顾为经刚刚的话容易使人误会,所以才锐评了一句。
“开个玩笑。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顾先生,你想说的是,男艺术家可以以女性的化名创作,女艺术家也可以以男性的化名创作。但你认为这种化名可能无法触及性别壁垒的根本,对么?”
“因为他们从小接受着两套截然不同的话语体系。客观上……也许男人和女人本来就是不同的。”
顾为经顿了顿,“我绝不是说,女人或者男性,任何一方没有追求公平或者说……没有追求成功、杰出与幸福的权利,绝不是如此。但……我们难道能够互换生理上的差异么?什么是公平,什么是不公平。奥林匹克比赛要是把男子组和女子组的差别区别取消,女性和男性竞争举重,这不也是一种不公平么?”
“同样,硬汉文学就是很难拥有女性作家那种柔软的细嫩的触觉,你能想象海明威那样的人,穿上女装,裙子,戴上……图兰朵的头冠,会是个什么模样么?”顾为经问道,“反正我是永远难以想象的。那简直像是一场尴尬的灾难。绘画难道不是如此么?浮于表面,但无法触及内心的深处。男人无法真正变成女人,女人也无法真正变成男人。”
“用化名来作画——我觉得这就像是一个获得‘竞争优势’的游戏。我有些时候,甚至觉得这是一件让人觉得羞愧的事情。你可以搬一只梯子翻过障碍,但墙壁永远都在那里,不会倒塌,不会消解,因为它注定如此,从人们出生那一刻就是如此。”顾为经觉得他自己是不是在用“侦探猫”的身份,赢得别人的信任,那些本来不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你理解错了。艺术不是举重,是理解。”
伊莲娜小姐摇摇头。
“生理的差别不会消解,但偏见和刻板印象和束缚可以消融,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海明威当然永远无法成为女性,但不代表,他无法写出让女性感动的文字,也并不代表,他无法写出细腻的女性人物。海明威也写了很多复杂而立体的女性形象……而我所说的性别转化不是说让人做个变性手术。不是让男人成为女人,女人成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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