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巴勃罗,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母牛的屁股,他回答道,或者阿尔卑斯山。」
……
刘子明手指不自觉的拨动信纸的边角,看着曹轩二十年前书写着的文字。
黑色的墨水染在旧信纸上,深深浅浅的笔触像是一幅钢笔的素描画,勾勒着他的内心。
「我是一个讨厌大师崇拜的人。我在此刻写下这个经历,不是告诉你,什么时候能在餐盘的罗勒叶上看出母牛的屁股、阿尔卑斯山或者什么其他玄奥复杂的东西才能成为毕加索。不,人不一定要乐意成为毕加索。你是我的学生,可这甚至不意味着你就要乐意成为我!你不是我的翻版,我也不是我的老师的……」
「但子明,无论你乐意还是不乐意,人都永远会成为自己。」
「自己的人生由无数个瞬间组成。禅宗说,一念三千,一个瞬间,一个念头,往往包含着无数种不同的可能性。海德格尔认为瞬间是过去和未来交汇重叠的临界点,艺术作品做的事情往往便是瞬间的捕捉,它捕捉的不仅仅是此刻的一息,而是过去和外来交汇所形成的能够无限延展的可能性。」
曹老在信纸间,用清瘦的字体写道:“它所描绘的,是瞬间情绪的绽放。”
……
「面对一片罗勒叶,你看到的到底是母牛的屁股还是阿尔卑斯的群山,还是干脆像我一样,就只看到了一片罗勒叶,答案本身不包含任何道德意味上的评判。很难说哪一种是更好的,哪一种是更不好的。就像路边的野花和花瓶里的假玫瑰,也很难说哪一种是更好的,哪一种是更不好的。问题只在于那一种景象更触动你。而它们触动你的方式,又决定着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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