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心?你的心,我的心,还是吴冠中的心。”崔小明用一种吹毛求疵的科学精神挑剔道:“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么虚头巴脑的讲下去,岂不任何人怎么说都是对的。”
“每个人的心。”
顾为经语气并无任何犹疑,他立刻回答道:“如果你觉得心这个形容太虚无,那么就是每个人的精神、思想、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与角度,每个人对于景物之美的捕捉方式。”
“艺术是有力量的,精神是有力量的,美也是有力量的。”
“这样的力量,就是艺术的公约数,就是作品本身。”顾为经抿了一下嘴,“昨天有人和我说,绘画是语言的公约数。它是某种闪闪发光的,藐视上帝存在的雄伟力量。她说,它是人间的已经被建成的巴别之塔。”
“它不在物质世界里竖直耸立,直通云霄。它在精神世界里横向的无限延长,通向于每个人的心。”
顾为经回忆起咖啡厅里,那位《油画》杂志社的栏目女经理所对他讲的话。
于是。
他的嗓音和腔调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改变,基本的声线不变,语气有一点点精心雕琢的玲珑感——
更加自信,还有些许的傲气。
像是从晒的金黄的落叶踩在脚下的温絮的沙声,变成了一块被逻辑织的极细极密的天鹅绒缎子绷紧后被手指拨动的沉韧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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