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经就轻易的能在脑海里想象出,瓦特尔教授袖管高高挽起,露出体毛稍显浓密的苍白胳膊,极其小心的用细小的水彩笔,一点点的在画板上反复勾勒修饰,似是一位德国的钟表工匠用微小的镊子和修理一只精细且复杂的手表机芯。
或许。
素描老师画一小会儿,还会把旁边的相框里的照片取出来,放在画板面前皱着眉头反复比较。
如果瓦特尔教授所说不假,他在这幅波光粼粼的风景照片上画了十年时间。
那这幅寂寞而枯燥的场景,一定在过往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中,在这间办公室的套间里反反复复的出现过。
日升日落。
唯有工作间的闹钟滴答作响相伴。
“惊讶吧,绝大多数的作品,画完我都销毁了,这里挂着的,只是我觉得画的最好的那一小部分。”
瓦特尔依然在盯着墙上的画框们在看。
他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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