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明白。
为什么气质像是一幅他想做而做不完的梦一样的油画,会在直觉深处,带给陈生林这样的浓郁的不安感了。
因为这不是他想作却做不完的梦。
而是他想醒却醒不来的梦。
他的身体是清醒着,站在画室里,站在画架之前,他能感受到地板的坚硬,身上高支面料的衣衫的柔软。
他能感受到风从窗户开着的空隙里吹起纱帘,吹拂在脸上的感觉。
他的精神却沉浸在画面里,被那些目光、那些黑雾与线条,撕扯、啮咬、纠缠。
灵魂好像被抽离,错误的融入到了画中那个“死去的自己”的身体里,感受到了他死亡前那一瞬间无法阻挡,无法逃脱的汹涌恐惧。
动不了。
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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