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只说搬去日本不行,并非搬家不行,这里的口气很微妙。
他可记得大人说,当年父亲想带着刚出生的他,去法国生活的时候,顾童祥可是梗着脖子,拍着桌子嚷嚷,要是没有人继承这间祖宗传下来的产业,在他这代人断了。他就转头就去跳仰光河的呢。
对于顾童祥这种东方大家长的老顽固性格来说,却也是极大的转变。
“您不批评我么?我还以为您会生气的。”
顾为经试探性的说道。
“批评你什么?批评你想往高处走,想过更优渥的生活么?你爷爷还不是那样的老顽固。”
顾童祥耸了一下肩膀,稍微降下了点车窗,让窗外清凉的空气打在脸上。
“我以前不想走,一方面是觉得,这毕竟是祖业,我们家在这个行当里干了十几代人,光这个书画铺,也开了上百年,在我手里断了,终究心里不是个事儿。另一方面,我是觉得,你父亲做金融投机这种行当,虚飘飘的,没个着落,成败都快。”
“别看获得去法国工作机会时,志得意满,春风得意的。过几年,还搞不好是什么样子呢。而我们家这家书画铺,嗯,这体量咱也别说是什么生意人或者文化人给脸上贴金了。我们爷孙心里清楚,咱家原来干的买卖和人家正经的高端画廊产业不搭界。咱就是个小手艺人罢了。”
顾童祥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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