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放学回来,推开家门看不见灶台上升起的炊烟,只能摸着黑缩在冷锅冷灶前,手里攥着被同学扯坏的作业本——如今没了她,这一老一小该怎么活?
潘有容怎么会死呢?
那个能扛起两袋稻子的女人,那个半夜给婆婆翻身自己却只睡三四个小时的女人,怎么就舍得把这烂摊子撂下了?
“不会,潘有容不会死,又没什么事,谁会杀她?”
李平生这么安慰自己,欺骗自己,到了殡仪馆。
玻璃棺盖折射着冷白的灯光,陆峥嵘站着这里,那里躺着一位浑身冰冷的女人。
浅粉色的花瓣本该衬得人面色柔和,却在她青白的脸颊上洇出一片死气——那是化妆师反复晕染也盖不住的青灰,从下颌线漫到耳垂,像宣纸上洇开的淡墨。
潘有容,是的,潘有容。
她往日总爱绾成松髻的长发披散着,几缕贴在颈侧,右手腕上的银镯子滑到了小臂。
她在厨房切菜,也要把镯子推到胳膊肘,怕沾了油烟。
可现在镯子松松垮垮地悬着,随着棺木轻微的晃动轻摆,衬得她手腕细得像一截断了的藕,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像冻在冰里的水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