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生想过潘有容家里不太富裕,但没想到这么穷。
这么说吧,家徒四壁。
墙面剥落的石灰像结痂的伤疤,露出底下发黑的砖坯,几缕阳光从裂开的窗纸钻进来,在歪腿方桌上投下细碎光斑。
桌上半碗凉透的稀粥凝着油星,缺角的瓷碗边沾着老人咳落的药渣。
里屋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潘有容小跑着掀开褪色蓝布帘。
土炕上的棉被打着补丁,露出的棉絮结满灰团,老人凹陷的眼窝里浮着血丝,枯瘦的手指攥着褪色的枕头角,喉间发出拉风箱似的喘息。
墙角歪斜的药罐咕嘟冒泡,蒸腾的热气在发黑的房梁上凝成水珠,啪嗒落在泥地上。
“叔叔,你吃!”
小禾蹲在土灶旁,从打着补丁的粗布兜里掏出个油纸包。
层层展开时,一小摞紫黑发亮的龙葵果躺在掌心,果柄上还沾着星点新鲜草屑,像撒了把碎钻在粗麻布上。
小禾舔了舔嘴唇,这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