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被带回来就往石碾子低头旁一蹲,像俩犯罪嫌疑人。
他们蹲着,是因为刘承宗不让跪着。
“行啦,别装鹌鹑了,上次被找回来也这样,往屋里一跪像受了多大委屈。”
刘承宗再次把酿皮递过去,老钱抬眼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接住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俩跑啥嘛,上次都说明白了,我就借地方住一段,不害人。而且你家拢共五堵墙,连瓦顶都卖了,砸开俩邻居家才把三个屋的门凑齐,怕我抢你俩啥?”
父子俩委屈巴巴抬头看看,又低下头呼噜碗里的酿皮,没说话。
刘承宗觉得这父子俩是真有意思,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也不知道心里头到底想的啥。
说胆小是真胆儿小,随便个人出去,都不用掏刀,被看见就乖乖定在地上,跟着走回来。
可蔫蔫的父子俩,偏偏敢跑两次。
刘承宗看他们这蔫样子就急,道:“大旱,别人都走了你俩不走,我对你们秋毫无犯还管饭,你俩跑了。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俩到底为啥跑?就那么想告官?”
这父子俩日子过得是真不容易,乡民都跑了,他俩能活下来,靠的是在别人家地里挖没发芽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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