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被炮弹打死的马,让士兵们混水喝了碗聊胜于无的肉末汤,幸好河湟谷地遍地沟渠,还有近在咫尺的湟河,不过即便如此,贺虎臣也知道自己的部下撑不了多久了。
他从来不知道,汉人加上蒙古人和西番人,会成为如此奇怪的组合。
整个夜晚,除了炮击,最慑人心魄的就是军阵四面八方,随时会有一个角落响起蒙古人诡异的泛音、西番人离奇的请神,还有汉兵吓人的唢呐声和战车碾过大地的声响。
当他们的士兵惊慌失措的拿起兵器准备应对袭击,外面又偃旗息鼓,寂静无声。
好不容易等人们放松了,噼里啪啦一阵铳响,特别大的铅弹有可能会打中人、也有可能打不中人。
但不论打中打不中都非常气人,因为遭受射击的军士纷纷报告,每当他们还击,从来没有听见过敌人中铳的声音。
那大铅弹至少是从一百五十步外打过来的。
简直要命了。
贺虎臣在军中转了一圈,回到右翼的中军,对儿子贺赞道:“不能等到早上,士气不足以据守,要想办法突围了。”
贺赞前天夜里就带着家丁为父亲值夜,就昨天上午睡了一个时辰,到这会儿已经困得神志不清了,听见贺虎臣说话,迷迷糊糊的本能回应道:“父亲说的是。”
等他反应过来,才一下子清醒了,道:“父亲说什么,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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