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收拢了溃军,命人将武职官位最高的将领叫来,结果来的只是个千总,名叫刘灿。
此人对洪承畴而言是个生面孔,唯一的印象是个跟他从甘肃跑过来的武官。
刘灿狼狈极了,披头散发,被火箭炸出眼儿的钵胄抱在手上,蓝缎团龙的布面甲也浸着高到胸口的泥迹,脚蹬的靴子更是随着他每一步都能淌出水。
显然,他逃回中军的路上,至少钻了一条灌溉渠。
洪承畴看见他狼狈的模样就心生嫌弃,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这才问道:「敌军有多少,你们被围了?」
面对洪承畴,刘灿大气不敢出,就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得跪在地上闷声道:「军门,是火箭,敌军只有一个车营,初见我军,即连发火箭数百,似乎当头把白将军炸死,各部失去指挥,战场混乱,敌军又以火枪马车两翼驰击,我军遂被……」
洪承畴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厌恶地摆手道:「拉下……滚出去!」
这种话一听就是在放屁,他正在气头上,看谁都想杀,本想把刘灿斩了,可话到嘴边,硬是凭借理智保下了刘灿的性命。
杀他没意义。
还没等刘灿走出中军帷幕,洪承畴便给一旁侍立的标营参将丁自珍眼色:「先把人押下去,审问溃兵怎么败的,若其有半句虚言,就拿他首级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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