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偓躬身再奏:“自巢蔡板荡,皇纲解纽。今号令不出潼关,州郡视若罔闻。钱鏐之辈羽翼未丰,师范尚恭朝命,守真虽桀骜而未叛……臣愚见:既无力东顾,当遣使画疆。敕令诸镇各守封略,止戈息争。”
“卿等善自施为。”圣人嘴角掠过一丝冷峭:“鞭长莫及之地,且任其相争。”
待西陲砥定,王师东指,还不都是玩具?
言毕而起,在紫檀案上摊开地图。
诸臣环立,目随指移。
“此番西征,万里迢遥。大军一去,经年难返。”圣人手持如意,顿在关中三道:“朱李闻我西去,必然作乱。潼关、武关、蒲津三路亟需锁钥——”
“河中陈熊既为鲁王外翁,蒲津西岸置偏师足矣。唯潼关、武关二道……”目光扫过众臣:“我欲以吴王监国,遣常山侯、何楚玉、郭猛、符存审等分镇两关。卿等以为若何?”
殿中霎寂,此等布局……
韩偓与王抟对视,趋前奏道:“若有逆臣心生野望,假借‘苍黄晏驾’之名(皇帝暴毙隐语),擅居兵权,拥吴王篡位又如何?届时渭桥兵变,蓝田鼓噪,挟持百官………”
“我就是担心殒身绝域,方作此谋。”圣人阖目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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