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在湿地上策马漫步,诸将亦步亦趋于其后:“着实没想到,东征的前景居然如此之好。都到弘农河了,却看不见汴军大队的影子。想必朱逆现在也很纠结痛苦。战?走?”
“大圣之威,谁敢冒犯。”入朝以来,一直给圣人当小跟班的李仁美在一旁笑答。
“与我在弘农涧野战,赢了一切好说,输了呢?”
“弘农、陕他敢守,我就能断他粮道。一武士,日支粮不低于两升,一月就该是六斗,一年就是七石二斗。按一万兵计,一日支粮就是250石,一月就是7500石,一年就是9万石。朱逆部众不下十万,加上马夫、医官、妓女、工匠各种杂鱼。一月需粮不下10万石。半年至少60万石。粮道被断,他挺得过三个月么?”
“嘶…”闻言,有将领暗暗咂舌。在心里默计一核对,数目竟和圣人口算的结果大差不差……关键他张口就来,都不带思考打盹的……
“圣人神灵!”
圣人摆摆手,轻飘飘地:“区区算术何足挂齿。”如果这种简单运算都不能口算得出,还要找笔墨、摆算筹,纯低能,还当什么皇帝。
圣人自顾自继续说道:“不战,坚守弘农、陕,被我过河,同样会被断粮道。异位而处,我肯定退守洛阳、金墉城甚至荥阳、成皋,以空间换时间。粮道保得住,仗就有的打。朱逆幅员辽阔,财力雄厚,这是他的优势。在郑、洛对峙,我们兵马众多,粮需大,粮道长,附加亏损多,关中才勉强安定了两年,也不富裕,耗不过他。然则此贼习惯剑走偏锋,不打一场就退保郑、洛,岂能甘心?再者,一旦被困孤城,四方还有诸侯逼迫,他收纳的牛鬼蛇神不知几人造反,几人割据。我能想到,朱逆大概更清楚。”
“圣人高见!”李仁美赞道。
朱温会怎么抉择?似乎进退两难。在陕州坚持是豪赌,回洛阳也差不多。大头兵不会听你讲什么战略,该不该打,只会觉得你被李贼吓跑了。即便他们作战欲望也不强,但只要你撤,并不妨碍他们对你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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