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成德。西晋北燕,东魏南梁,被四大强藩围成铁桶。任你野心勃勃、权术逆天、武神转世想干点事难得很。成德的稳定,是地缘政治决定的。
再如忠武。在讨国昌父子与王、巢、蔡、鹿之乱中屡遭重创,到黄巢来寇,甲士不过万,之后和饕餮强狼为邻,以朱温的作风,不跪就会死。
什么“犨赖其力复振,故输调襄助常先它镇。”因为感恩,所以当狗跑得比谁都快,纯纯史官的天真幻想。
被汴人锁困,造反也没求助对象。陈、汴强弱悬殊,不具备对抗能力;二者是后世犨、昶、羽一以贯之“为朱鹰犬”的根缘。求富贵是基于求生存的次要衍生。这也是为什么朱温第一次薄潼失败,魏博说翻脸就能翻,素来桀骜的忠武军却跟着朱温冥顽不灵、赵昶直到朱温死了才摊牌中立。
赵昶听说皇帝上洛病情就恶化的原因也很简单。
朱温强需要依附。现在皇帝回来了,需不需依附?但来得及么?铁血削藩趁机铲除忠武军的胆子,圣人现在大概没有,也做不到。索命赵家的胆子呢?多半有。能不能做到?族赵者,以忠武军节度使赏之,多半能。
当然,忠武军附逆也有朝廷的关系。朝廷威权丧失,无力庇护。其附逆也正是中央威权丧失的表现。那么,该不该罚?
答案是肯定的。
就好比在恶霸的胁迫下杀人,仍然构成犯罪,这是结果决定的。但得根据情况动态减免,以免此案后的被胁迫者与犯罪份子积极合流,这是为后人、社会考虑,尽可能减轻类案的恶性程度、归案难度、办案成本。
国朝处理悍帅也是这思路。
哪怕王承宗这种鸟人,家属宗族只要主动入朝,一概善遇甚至任用。即使和吴元济打得血流成河——“宪宗遣使许不死。”为什么王彦章奉天后入朝,朱瑾、李匡威、安知建、李存孝走投无路都考虑入朝?有这个政治传统,李唐有这个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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