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头颅从船舱里追了出来。
朱瑾慌不择路,一头扎进黑艳艳的巨野泽。冰冷的湖水呛得鼻肺疼,脚下缕缕水草缠来,齐墨雪白的一张脸如影随形沉浮在面前,指甲揪住他的发髻:“说啊,说啊!你不是很会说很会骗吗!被亲儿子造反,被朱全忠杀得家破人亡,你也有今天!”
梦,这是梦!
朱瑾大喊。
在道观做过上百次法事了,妻儿绝对已安息了。
朱瑾双腿乱蹬,拼命想要醒过来,可也是就如被女鬼压床,神智介于清沌之间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最终还是安福庆几个耳光甩在他脸上把他拽了起来。
“葛从周追来了,还睡!”
“呼,呼…”朱瑾捂着胸膛大口大口喘气,面无人色犹自惊魂不定。
迷迷糊观察了一圈,发现随从已经零散过半,仅剩两三千人,其中李克用赞助的八百骑兵占了三分之一。军士们长相各异,脸上却有着如出一辙的表情——呆滞而茫然。
朱瑾在心里发出一声悲凉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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