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地盘不靖,内部亦暗流涌动。二月,敬翔举行了第一次科举,结果应试考生只有惨不忍睹的百余人,着实羞煞庙堂,让朱温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这说明了一件事,有识之士根本不看好大梁。
不,其实更多的是害怕。
至德二年,王师光复长安后,御史中丞崔器将降贼文武集中到一起,命他们赤膊光脚站在含元殿御道上。罚站后,又令其跪在地上捶胸顿首忏悔罪行,周围则环立着一群虎视眈眈的武夫。灵武群臣也被召来围观,接受“这就是叛徒的下场”现场教育。
收洛阳,陈希烈等三百馀伪官被押回京师。肃宗下令赦免,但御史台抗旨,依旧极尽羞磨,然后打入大理、京兆狱,当死则死,该族则族。与之有关系的家属、故旧也统统坐牢论罪。
巢乱期间处理贰臣,女人亦不能免。是公卿贵族之家而臣妾贼属,枭首。
朱玫之乱平,诏附藩镇者——“伪宰相郑昌图、裴澈于所在集众斩首,时受官者甚众,法司皆处以极法。”萧遘赐死永乐驿。
诗佛王维受安禄山之官,被判死刑,若不是御史在他家搜出表达亡国之痛的《凝思池》一作,以及其弟王缙的营救,脑袋搬家了。
很显然,对贰臣近乎零容忍。肃宗为买人心,明旨宽宥,但外朝不听,杀得满城风雨。萧遘这些世家怎么了?世家当贰臣,罪加一等。
如今的形势,长安天子犹在,潼关以西的广袤地域仍处于其统治之下,当贰臣的风险太高,大多数读书人还不敢贸然下注。你看,剑、岭、湖、晋、燕、河北各地明面上不也接受了李氏的诏书,痛陈与朱逆的不共戴天之仇么?安禄山、黄巢好歹短暂占据过关中,朱温两次进薄却撞了个头破血流,你让大伙怎么确信你终成大事?都要生存的,希望不大的事,为什么跟你赌。
另外,夫妻日积月累的矛盾持续发酵,量变转入了质变——那一夜,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在幽冷的椒房殿响到拂晓。天后被捆绑起来吊在半空中,朱温打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