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桥后,变成两路纵队与押送物质的驼马队并排行军。军人们戴着斗笠,身披蓑衣,踩着泥泞的驿道,从茅店前连绵不断的路过。默默寂然,唯千万双脚步蹚过雨水的哗哗声。很快,就前后都看不见尽头。哨骑、斥候散布在四面八方,为他们保驾护航。
“这才开始出兵么。”冯羡若有所思。他在京城还没走的时候就听说——“上已如大荔,诏诸军前发,将讨河中。”看来,先去大荔的只是前锋,圣人许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今天才出发。
唉。河中兵乱,太原道中断。潞州激战,河北道也不通。该怎么回去呢。
正想着,大批铁甲鲜明的武夫策马冲到茅店门口,把一群模样狼狈的人撵了进来。
店妇脸色大变。怎么又来一群杀材?圣人能管好自己的兵吗!
食客们唯唯诺诺,声都不敢吱,饭也吃不下去了,低着头坐到角落。
冯羡紧紧拉着侄儿的手。
“且宽心!”头戴兜鍪的圣人从马背上跳下来,摘下蓑衣露出了一身的鱼鳞甲,把蓑衣甩了两甩,又披上,对店妇温言道:“暂且在你这休息一下。”
说罢让卫士拿来五匹绢放在草垛上。
“给我们弄点水豆腐。”他的嗓音很轻,有种莫名的亲和力,让人感到安心:“再把这些饼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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